第二章
又過了一個月,炭治郎和彌豆子總算是正式見到了蔦子和義勇,因為他們要替補背琴的先生與小姊當他們的隨從,管家婆婆如是說道在出發前又說教了一番。
她說,奏琴是富岡家的天職,義勇和蔦子每周幾乎都有著一場的表演要乘著馬車去別人家或是宴會廳,要事前預約到他們也有一定的困難度,很多今天來預約的時間都已經排到了下半年去了。
簡言賅之,要是想要義勇蔦子親自下海彈琴就必須提前個一年來預約,而且當炭治郎聽到彈一曲要價十個金箔他差點嚇軟了腿,只彈了兩個時辰就要那麼多錢,義勇還跟他說可以免費!簡直是不可能!
「你們跟在少爺小姊身邊除了守琴還得守人,要是手能牽的多緊就多緊!」
炭治郎爽朗的謹記婆婆話,到上了馬車前和義勇的手還是牽得牢牢的,義勇一臉無奈。他用大手抹了一臉,這還是第一次讓別人看到這麼丟臉的他、要是等會兒到了場子裡頭炭治郎還要這樣死死牽著那富岡家的臉全被扔光了。
「誰告訴你要牽手的?」
「管家婆婆!」他回應。
義勇在作勢要咬炭治郎的時候小男孩才害怕的把手縮了回去,可是他對於義勇張嘴時有兩顆虎牙感到十分可愛一事直到了睡前才忘記。
到場子,炭治郎明顯很不習慣,這種磅礡的金色招牌和更加富貴的、錢的味道滿溢整間房子,這一次是慶功宴會有男有女,他們都是同一事務所裡頭的上司,約了這席再看到了義勇之后更是喧騰了起來。
炭治郎悄咪咪的扯著義勇的袖尾。
義勇稍是有點不習慣,可是轉過去看到一隻倉鼠在止不住戰慄,他只好歎口氣單手推著炭治郎往前到位居於主位旁的副席次,這是特意留給義勇的助手坐的軟墊。
看到了軟墊炭治郎腿一軟的危襟正座。
義勇把琴從布袋裡頭取出,這還是炭治郎第一次看到那把琴。
琉璃珠色的湛藍在光影之下更顯得晶瑩剔透,弦絲與主琴體都是用上好的質料精緻而成,當他拿起來的時候全場都不禁鴉雀無聲的自動屏息。僅僅是義勇以大手撫過琴弦都造就了不凡的音色,就跟炭治郎形容富岡父母,如琥珀一般的溫潤。
應該說,更加的清心寡慾,聽到了義勇所彈奏的弦音心裡頭都會漾起陣陣漣漪,那些心頭上的血色肉慾和金錢煩憂都會在兩個時辰間拋置九霄雲外,就在此刻,伴隨悠揚的悅耳波動,將自己化作閒雲野鶴的白鶴飛在高空中享受閒暇與快樂。
把愛怨憂仇都忘卻,把蹙眉悲傷褪卻心口。
這就是義勇的琴聲,讓別人瞬間能夠沉靜下心情,彷彿置身在叢林竹梗之中聽著徐徐的風吹響葉片交雜的幽謐。
這是炭治郎第一次聽義勇的"喜色之音",離開的時候他還留連在回憶
山裡頭的那些花草灌木和可愛的小動物們,好像就有一隻貓和義勇一樣有著兩個銳利的虎牙。
多虧了音樂使炭治郎也忘卻了見到大世面的緊張,他全程都注目著闔眼傾聽悠悠琴聲迴盪的義勇,在這個人的心裡頭是否也會被自己的琴聲所感化呢?他聽到了悲傷的音樂也會跟著難受嗎?那炭治郎希望義勇一輩子都不要難過。
離開前宴會照常喝采鼓掌,大家都給予義勇最高的評價,炭治郎回過神來已經在回程的路上。咕咚咕咚的馬車上頭義勇撐著頭看向了小小窗口外的世界,眼神中似是有一點哀愁。
「少爺?」
「恩?」
「今天的音樂很好聽,可是你不開心嗎?」
義勇聽到不開心三字瞳孔明顯的急速收縮,隨後又很快的回覆的以往的平靜如水:「你怎麼知道的」他如此說道。
「你的眼神裡頭和喜上眉梢差了很多喔」炭治郎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眉毛。
男孩勾起一抹微笑,義勇則歎道:
「喜與悲我並不感知。」
且更別談論喜與悲,他就連自己的感情都不清楚,在心裡頭全部的情緒都融合成了沒有表情,除了這樣以外他自己以為自己從來都沒有開心過。很少的時候才會有所感悟、例如吃到好吃的東西或是看到完美無瑕的琴。
「喜,就是發自內心的愉悅;悲,就是痛至心底的難受,不難理解的」
義勇撤下了手,兩袖之間的手交疊。
他看向了炭治郎。
「愛呢?」炭志郎說。
義勇仍然想了想,後搖頭。
「我母親說,愛就是包容,雖然不是無止盡的包容,可是就是因為你愛他所以你願意去幫助、傾聽、給予信物,連結彼此的感情最終修成正果。」炭治郎很開心的說著母親留給自己的口信。
從小到大家人們之間也很少言說喜愛之情,或許姊姊和父母親熟識所以可以撒嬌、可是一向都沒有其他表情的義勇就連撒的手字旁都稱不上,更別說是要言說愛字。
到了家後義勇直奔自己的房間,他又再度拿出那把燈光下閃閃耀人的那把琴,他揚起一抹微笑,看著毫無瑕疵的湛藍溫潤和手指撫過的悅耳琴聲。他大概是、愛著這把琴的吧。
從小開始就對於喜與悲並沒有多大的區分,他只是用音域作了個簡單的分別,要是粗音長擺尾曳拖得長長的就會歸列成悲、要是細音旋破了天際如鳥啼嚶嚶那就是喜。
如果他感覺這個家族與這個故事讓他們這些需要備受療癒的人感知到喜與悲,義勇就會從心底浮出一首最合適的音樂彈奏。
可是他卻很少自己信心的體會,就連自己的感情都會糾結成一團球,再要他去品嚐別種情緒簡直是天大的困難。
隔日一早炭治郎從竹林區砍了一根竹梗,他親手做了一隻粗略竹笛的小樂器,雖然音域不廣可是足以讓氣息盤繞在空間裡頭反彈回盪,足以讓他飽足一下自己的在午後魚池邊的休息時刻。
他吹著揚升氣笛,錦鯉紛紛探出頭望了一眼又匆匆的游走,就向來自偏遠涯邊能夠於宕冥之山以山水記憶之型傳回無人天涯。
蔦子路過的時候手裡正拿著舊笛要給彌豆子玩,她聽到了缺少幾個音色而殘缺的聲曲,不經意的蹙眉,拿起那把舊笛就站在炭治郎的身後順著水池邊一鼓作氣的接續著他的音色。
「!!」
炭治郎嚇得差點摔入了池裡,錦鯉眼睛睜的老大,所幸他並沒有摔落池中。
就和義勇彈琴的時候相同,蔦子的音色既是溫柔而婉約的,這整家人給別人的感覺就是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石,不經讓炭治郎贊同這家人的血脈完全一模一樣。
金色鯉魚彷彿最佳觀賞者,在蔦子吹的同時竟一躍便跳出水面,水珠濺出了水面灑了炭治郎滿臉。
「呼~!」蔦子完成了炭治郎的自創曲色,她吹完後自己的額上都冒出了薄汗「小炭,你的笛子吹的真不錯,彌豆子也會吹笛呢、是你教她的嗎?」
剛才她正和彌豆子兩人在樂室裡頭練笛,她發覺彌豆子有時的絕對音感會指正自己吹偏的音律或是不對味的感覺。恰巧想到自己也有舊笛子也可以拿來和彌豆子雙奏,可路過炭治郎的身後忽地有種想要替他締造完美的衝動就吹了起來。
「不,是先父會教導我們吹笛,不過我和彌豆子都同是喜歡音樂的人,家妹給您添了麻煩真是十分抱歉!!!」
炭治郎深深的鞠躬,引來了女人溫柔地掩唇而笑。
「真是抱歉,請節哀。還有、我很喜歡彌豆子,做哥哥的你用不著擔心。」蔦子好像想到了什麼停止了發言「啊,要是想和我弟弟搞好關係可以帶點小酥餅去,他很喜歡。」
「好的!承蒙關照!」
炭治郎的爽朗引來了彌豆子從走廊另一頭奔了過來,一直在樂室等待蔦子的彌豆子已經無聊到跑出來找她了,聽到哥哥的聲音後又推又拉的扯著女人的袖子說要吹笛。
「彌豆子要乖呦!」
「好!」
接著,到了三點一刻,炭治郎這次被婆婆親自下旨送上茶點,還被咐囑不可以和少爺同在一間房吃東西,那意思是在說房間內的兩人主爵平等,可是主人與家僕地位差的太多了,能免則免。
他敲了敲門,義勇輕說了聲進吧,炭治郎還跪在外頭低頭禮貌性的說:「少爺,茶點的時間到了」
義勇屆時坐在書桌邊的合式椅上,手裡似乎正取著一些寫滿的稿紙和紡織的布衣,他曉得今天少爺上午和朋友敘舊,不過沒想到回來的時候身邊的男僕手裡都是東西幾乎遮住自己的上半身。
炭治郎把茶點放到了邊角的桌上起身就要離開,卻被義勇給叫住了。
「你過來。」義勇朝著他招手。
炭治郎揚起笑容正想問怎麼了的時候,義勇伸出了手掌牽起那只比他小了一節卻長滿厚繭的手,小倉鼠瞬間化作番紅薯的紅了臉,急忙問著:「少、少爺!這是在做什麼!」
「…你之前不是做過同樣的事嗎?」
「可那是管家婆婆吩咐的!」義勇認為炭治郎就向隻倉鼠一樣。只見義勇由再度揚起了笑容,那人掌心的溫熱逐漸傳遞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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