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的我們

 

韋爾克特族,被稱作東北方的遺忘沙洲,在那頭來說,他們更驚訝於我們的城市發展得如此進步。

 

  當我們人手一支智慧型手機時,他們的孩子尚在學習如何馭馬;當我們開始使用線上雲端傳輸資料時,他們依然使用水墨撰寫樹皮紙;當我們習慣了捷運的速度和短暫的時間,他們才剛開始有了時間的觀念。

 

  就像是在一座沙漠裏頭獨自發展出來的城市,他們甚至是到近期才知道自己的族群人數足以被稱作「城市」。至於他們開始慢慢崛起的原因 ──那是因為,他們發展出了一套國法,自立一國,才會漸漸被外界所矚目。

 

「到了,韋爾克特族發展的城市,由於三年前我們學校和政府合作,聯合騎著駱駝來到此地與國王協調,他們接受我們的食品補給計畫,連帶同意我們帶著學生來這裡做夏令營考察,你們今天才可以搭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又是搭船又是騎駱駝的,這可是難能可貴的機會,小兔崽子們都給我牢牢記好了!」好幾天沒刮的落腮鬍宛如叢林一般堆在夏令營老師的下顎。

 

  領隊穿著當地特色的長衫和馬褂,面露慈祥的望著我們,接著他把我們領入那黃沙滾滾的"城市",但在城門前卻停下了腳步。

 

「老師請您先下駱駝吧!」領隊眼見大概是中年左右,駕輕就熟地從駱駝身上翻下來。但看向我們的夏令營老師卻整個人摔下了駱駝,後面幾個年紀比我小的新朋友都笑了出來,年紀最大的我則翻下駱駝去扶起老師。

 

「就你最孝順了,阿逵。」他褲子上沾滿了沙子,遮掩風沙的頭巾也脫落了,風一吹來,好多沙子就沾在他的毛上。

 

「不客氣,」我笑笑,接著轉向領隊問著「有什麼問題嗎?」

 

「從我們進城開始就不能騎駱駝了,因為在街道上騎駱駝的只有皇室,想必你們先前有做過功課,這裡的皇室就是我們以血脈傳承制的"政府"。」他翻看著手冊,一邊對我們叮囑些注意事項。

 

「哥哥,」旁邊的女孩拉拉我的手,她是整個團體當中年紀第二大的,十七歲,現在還就讀高二準備升高三,有很多問題她在夏令營開始後就一直詢問我,大概是把我當成哥哥依靠了。

 

「嗯?」我側耳傾聽。

 

「你看起來不像是第一次來耶。」她這麼說著。

 

「啊── 其實我是第一次來,但先前我做過很多功課,大概是從三年前開始吧,當考據和紀錄片一釋出,我對這裡就充滿了興趣。」我將視線放遠,雖然我本科是室內設計,但我對於他們的建築理念卻著迷不已。

 

「噢、」她收回了手,我朝她笑了笑。

 

  接著我們很快被領入了城,也向皇室的族長與夫人打過招呼,他們熱情的給予我們補給物和當地的水果,雖然很多東西都和都市裡的東西不太一樣,但為求入境隨俗,我多多少少還是勉強吃了一點。

 

  韋爾克特族獨自發展迄今也有了一百多年,他們從來都不知道城市從燭光改成了日光燈、一切生火和煮食都成為了瓦斯爐和液晶面板的時代。所有的一切必須從三年前開始說起,有一隊迷失路線的商人不經意間發現了此地,他們與族人交涉一些商品,這才發現他們根本連通往外界的路都不清楚。

 

  這隊商行過了好一陣子都在和他們交流,直到外界開始鼓譟,發現有一批貨品沒有如期送至,大夥兒才開始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瘋狂搜索著有關這批消失的商行與貨物。

 

  有些商人拍下紀錄片,有些則利用紙筆記錄下他們的文化。至此之後,韋爾克特族不再被遺忘,中研科大的考古學教授對於此地非常有興趣,並和政府合作,再一次前往商人所記載的路線,果真找到了這片失落的城市。

 

  我很佩服那位教授,雖然他現在睡在我旁邊,甚至打呼齁的像隻豬一樣,但我依然很尊敬他。

 

  可是這樣的夜晚我實在睡不著,於是我走出了室內,埃在牆垣觀賞著韋爾克特族的夜晚。

 

  他們基本上九點熄燈入眠,由於電線沒辦法接到這麼遠,他們偶爾才會使用一次政府送來的發電機,除非必要的煮食,他們就連光源都還是使用煤油燈。

 

  家家戶戶裡頭都還掛著煤油燈,閃爍著火光從巴掌大的窗口透了出來。這裡的成都規劃整齊劃一,要是更仔細一點看還會發覺他們的習慣簡直就如同法治一般的存在,若是沒有保持習慣做事,很容易被身邊的人提醒、校正,就包括我們入城之後的禮拜儀式跟吃飯方式,他們很有自己的一套規矩。

 

  禮拜儀式是拿冷水桶從頭淋到腳,剛才有很多女生都想拒絕,但畢竟這是入城儀式,我們都來到別人家了,總不能打道回府,她們才悻悻然的接受了冷水桶的洗禮,簡直就像是國中小上游泳課前要被老師拿水管淋全身一樣。

 

  待在上頭俯望城市果然看不著什麼,畢竟光源不明朗。

 

  於是我提起煤油燈,點了點打火機,很快方圓兩米就被這盞小火苗給照亮了。

 

  我隨意行走,直到發現自己走到了皇宮的後花園,那裏有著潺潺流水和白英石的建築,切鑿整齊的建構規則和歐式庭園的設計方針,大概是後來的政府替他們整頓的,否則離歐洲如此遙遠的國度怎麼可能會有歐風建築的設計圖?

 

  就在花團錦簇的皇宮裡頭,我走上了階梯,那階梯的兩側還有水梯從上往下流,汩汩的聲響營造出一點溫馨的氣氛,也許是我的錯覺吧,我總感覺這裡很像住在鄉下的奶奶家。

 

  就在我爬上了二十幾階的階梯之後,我瞬間愣住了,就在正方形的平台面,放著一只搖椅,那座搖椅上頭還擺著鬆軟的白色墊子和一些色彩鮮豔的枕頭,更重要的是,上頭還躺著一個人!

 

  本來我想走,急忙的轉身,但腳步聲似乎早已吵醒了他。

 

「站住。」那人說著,聲音聽來,似乎是個男生。

 

  我戰戰兢兢地回頭,這才發現他的搖椅轉了過來,翹著二郎腿,單手支著下巴用一種莫名其妙的表情看著我。

 

「你、你是?」我如此說道,這個時間點還睡在皇宮後花園的人,難不成是衛兵?但這裡的衛兵佔極少數,幾乎沒有啊!

 

「我是誰不重要,」他偏頭,紅色的長髮全數披散了下來,有些掛在他白皙的肩頭,有些垂在白色的鋪墊上頭,總而言之這個人除了那頭鮮紅色的長髮,白的都快和墊子合體「啊,你是今天來觀光的學生?」

 

「是、我跟何光洙教授來的。」我依然站在他面前,幾乎是"欣賞"他裸白的上身和那頭紅色長髮。

 

「噢、何光洙的學生啊,叫什麼名字?」他聽到何光洙就露出了微笑,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那不是面對善類該有的笑容。

 

「譚申逵,大家都叫我阿逵」他一問我一答,總覺得自己是不是該跑了。

 

「申,譚申逵,來,過來這裡。」他勾勾手指,然而我卻佇在原地,當時我腦子裡還在思考"他到底是誰?"、"我真的應該過去嗎?"。

 

  下一秒他卻湊了上來,一把拉過我的手,力氣也真大,就算他體型瘦弱我依舊被他拉著走,一點抵抗都還來不及就整個人被他摔入了搖椅當中。我手中的油燈掉在地上熄滅了火光,幸好外頭的玻璃燈罩早就碎了,否則這一破,大概整個皇宮的人都得醒了。

 

「呃、你幹什麼!」我被迫躺在柔軟的墊子上頭,他卻沒有止步的直接躺上了我的身體,用極為曖昧的姿勢趴在我的身上。

 

「沒什麼,既然你都到這裡來了,就陪我睡覺吧。」他自顧自地說著,雙手環抱住了我的背。

 

  但是就算是面對一個男生,十八歲還是精蟲衝腦,我彷彿失去了自我,用手勾起他的長髮,那真的很長,長得及腰,我端起他的髮絲時,那甚至柔順的從我的指尖滑落。

 

「你叫什麼名字?」我這麼問道。

 

「悅琴。」他稍微抬頭,我看見他又黑又濃密的睫毛。

 

「你很寂寞嗎?」自己一個人跑到花園來睡、又要人陪?

 

「恩。」

 

他回答完,我們不再有對話,但是我也抱著他,他躺在我的胸前,應該把我的心跳聲給聽光光了吧。

 

  隔日一早,太陽從天頂曬入,我起來的時候發現整個花園裏頭只有我一個人,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想著:昨天大概是逛著逛著就累了,看到有搖椅就睡了吧。

 

幾乎把那個奇妙男子的事情拋諸腦後。

 

  我跑回了我們的集點,幸好大家都還沒醒過來,我趕緊打理自己的模樣順道刷個牙,跑到寢室把大家都給叫醒。

 

  今天的計劃我大概也掌握了,基本上我們這種夏令營就是給高中生體會一下外地生活,不外乎的,就是體會他們當地的生活,所以我們也穿上了長袍馬褂和一頂顏色統一的帽子,以便辨認。

 

  我們忙了一下午都在採收果實和理解建築原理,每個學生都分派到不同的家庭去學習當地習俗,整團二十個學生,說是讓五戶擔任一人的導師也不為過,因為這座城市真的非常龐大,不論地有幾畝,光論戶數就有超過五十戶。

 

  教我怎麼堆疊磚瓦和填縫技術的是一個年紀比我大兩歲的大哥,他也在城市上大學,是剛好暑假才有機會回來,因為我們年紀相近,在工作筆記結束之後我們一起在火堆前頭喝酒。

 

「你才剛滿十八歲?畢業了嗎?」

 

「早就畢業了好嗎,今年六月初就沒事幹了,我本來想找個打工,後來發現有機會可以來這裡索性就先報名了。」我拿起酒杯對著他致敬。

 

「是喔,挺不錯的啊,哪像我,何必想?」他一飲而盡,我疑惑的問為什麼。

 

「你知道這裡的教育制度只有到高中吧,而且還是三年前引入的教師,每週有三天要求所有十八歲以下的人到外地的"教室"去上課。三年前我還在幹嘛你猜猜。」

 

我想了想,二十歲的三年前不就才十七嗎?

 

「三年內我補足所有學習證明才用外族的身分考入大學,當時真的是快死了!原本這裡的教育制度是騎馬、駱駝、射箭、自製陷阱和烹飪,結果一和外界連結,幾乎每天忙碌的像隻狗!」

 

我笑了出來,外族的課程可是政府額外訂定的,和我們這種本地生學習的東西是不一樣的。

 

但大學算是一個重製,很多東西的學習是透過互動和學習,外族的第一位學生也已經考上碩士,雖然和本地生的學習方式不同,但他們驗收的成果卻沒有比較差。

 

「在"外面"生活的還好嗎?」我笑笑。

 

「你就別虧我了,」他推了我一把,無奈的笑著搖頭「我在外頭雖然有政府補助,但學校還是得依靠貸款和平常打工,和你們相比也不輕鬆!」

 

「但我覺得你國學造詣挺不錯的,是後天學習還是在本地學習的?」

 

「本地,原本教育制度到國小,那時候有一名外界的老師來教我們國英數,但都是很基礎的那種,後來學到國中的時候那名老師就意外過世了,再後來也沒有老師來教我們,還是到三年前才先拿到國小證明再到國中

 

我的腦袋嗡嗡作響,其實我沒想到他們族裡的酒這麼烈,在和他暢談的期間,我的耳朵其實已經聽不見了。

 

  最後我睡眼惺忪的度估,似乎有什麼人來了,但我完全無心在意,他們又歡舉酒杯,接著我就倒在大哥的肩膀上了。

 

 

  水流潺潺的聲音把我給吵醒。

 

「呃、嘶──!」我正想坐起身,卻發現地基根本不穩,而且昨晚的酒太烈了,痛得我腦袋整個在轉。

 

「阿逵,還好嗎?」熟悉的聲音傳來,我立刻坐起來,忽有一人從階梯上走了上來「幫你拿了一點醒酒的果實,吃一點吧。」

 

  我根本沒抬頭去看是誰就接過他們這裡生產的果實,這才舒緩了欲裂的腦袋,但我才抬眼就發現── 不對啊,我怎麼會在這裡!?

 

「悅琴?!」我驚呼。

 

  站在我前頭的是一頭紅色長髮── 這次紮著辮子垂在肩膀上頭,一身紅色的馬褂襯著他白皙的皮膚。

 

「早安,你昨晚喝多了。」

 

喝、喝多了,但我也倒了啊,怎麼會到這裡來?!

 

「早早安。」

 

  他面帶憂容,大概是很擔心我的情況,當我還在抓後頸的時候他竟然把額頭湊上前,小臉在我面前和我對著雙目。

 

「還好嗎?」

 

我嚇得彈開,他則站直了身子。

 

「啊、?沒,沒事啊!怎麼了嗎?!啊!早上了,我該走了!」我急忙掠過他身邊走下樓梯,頭也沒回,逃跑似的離開了。

 

  我就是覺得自己這樣很像是搞了一夜情還翻臉不認人的渣男,所以在今天做功課的時候頻頻出錯,大哥也很疑惑我怎麼今天和昨天狀況差這麼多,所以就提早結束了作業。

 

「欸大哥,昨晚還來一個人,是誰啊?」我抵著耙子的尾巴,把下巴擱在上頭。

 

「昨晚?喔──」

 

  他深思熟慮了一番才像是有了印象。

 

「王子啊,後來王子有來!」

 

「蛤?!」

「王子?!」

 

 

  當天傍晚我跑去找何光洙教授,向他詢問有關悅琴的事情,結果我才剛提到悅琴,他整張臉就垮了下來。

 

「別、別和他扯上關係比較好,就我說,他也不是個好人!」光洙教授說完後,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尷尬的拿著耙子,摘下草帽。

 

「這兩個人有什麼深仇大恨啊?」一個平民一個王子,能搞出什麼花樣來?

 

  但一聽聞他是王子之後,我根本不敢再接近皇宮,就算他們城風和平,我還是怕有個萬一。要是他一輩子把我拘禁在這裡可怎麼辦?要是他要把我砍頭那怎麼辦?

 

  因為過於擔憂,我跑回了紮營地,當時那頭正升起火光,我才剛進去就看到高一那群小鬼頭已經開始繞著火源唱歌又跳舞,集合成一團的女孩子們則在和城裡的小女孩們玩紮頭髮的遊戲,雖然我看不出來那有什麼好玩的,但我一看見大哥就衝了過去,並且把我心裡的擔憂傾洩而出。

 

「你想太多了,」大哥聽完我說的話後,倒給我一碗濃湯「我是不知道何光洙教授跟王子的關係,但王子和族長、夫人都很親近我們,說是皇室,只不過是起一個美名而已。」

 

  我喝了一口濃湯,濃郁的奶味充盈在口齒之間,搭配一點點的蒜醬恰好融合在一起,這是我此生喝過最美味的湯了!

 

「不過,你這樣講也是啦,怎麼可能讓你三番兩次進入他的領地,其實就我們這些平民來講,不會給誰任何一顆新的膽子敢去闖入皇宮,你沒被抓去餵蠍子就不錯了。」

 

我濃湯差點噴出來,所以王子果然是想從我這裡得到些什麼吧!

 

「那我該怎麼辦啊!」

 

大哥沉思片刻。

 

「去找他吧?」他這麼說。

 

 

  我又再次走上了台階,夜深人靜,要是沒有這盞火光,我大概也沒辦法摸黑行進。

 

  這一次我豪不猶豫的直直往上走,雖然試圖想找回昨晚的記憶,可我覺得那是非常沒有意義的事情,畢竟本人就在眼前,好好詢問就好了!如果有做錯的地方,道歉就好了!

 

  可我還沒走上半層就聽到上頭有爭吵的聲音,我急忙快步,才爬上最後一階就看到平台上的搖椅坐著表情嚴肅的悅琴和跪在地上的何光洙教授,雖然我不想發出聲音,但總覺得,不說點話,有些尷尬。

 

「呃──」

 

「!?」何光洙教授立即轉過來望向我。

 

「噢、阿逵!」悅琴則笑開了懷。

 

「那個,不好意思,打擾了?何教授你怎麼在這裡?」我冷靜的走上平台,悅琴則掛滿滿面笑容的牽過我的手。

 

「還不是求他不要靠近你這小兔崽子!可你怎麼自投羅網了啊!」

 

「我沒有啊、我沒有吧?」我看向悅琴,他也回問著:「沒有嗎?」

 

  後來我們三人促膝長談,何光洙教授在三年前來過此地,當時他也帶著自己的男朋友過來,然而夜裡的幽會卻被年僅十五歲的悅琴給看光光了,為了不讓悅琴這大嘴巴拆穿何光洙教授和他男朋友的事情給營隊知道,悅琴就要求他把男人之前的情事授予他。

 

  因為他們城裡沒有人是同性婚姻,雖然沒有禁止,但也沒有過。

 

「所以你就教一個未成年的小鬼如何做?」我訝異的盯著何教授,用一種:你才是非善類的那一種人吧!還敢說悅琴!

 

「沒有!我才沒有!就是因為我不教,他這不就把我找來了嗎?」

 

「我說我都已經成年了,你再不告訴我,我可以利用我的權威。」悅琴說話的時候總是冷著一張臉,但面對我卻又笑笑的。

 

「行行行,你們這裡的人總是這麼霸道!我給你帶了幾部影片,你就自己琢磨吧!」說完,何教授把一隻手機丟過來,人就跑了!

 

  他也沒說讓我怎麼做,但自己倒像是一個第一次談戀愛的小妹妹,羞赧著就跑了。

 

  我和悅琴面面相覷,但我必須把我的事情解決掉!因為,我就快要離開這裡了。

 

  他很會使用手機,三兩下就找到了影片庫,但我卻拉著他想和他說清楚,但他卻一心專注於看著影片,那真的就是,活塞運動,而且是雙男。我翻翻白眼,這小子到底是怎麼搞的!

 

「悅琴,我就想問,昨天到底怎麼回事,前天又是怎麼回事?」我站起身來,留他一人坐在搖椅上頭端看著影片,有點怒氣的我走到階梯旁撈起水來洗把臉「你不回答我就走了。」

 

「阿逵!」他叫住了我。

 

「因為我很想做。」

 

「蛤?什、什麼意思?」

 

「我說,」他咬牙「我會抱你、會扛你回來,是因為我想做!」他羞紅了臉頰,同時我覺得自己的身體正開始燥熱。

 

「但、在我們的文化來說,這種事情只會跟喜歡的人做而已。」我雙手插再腰上,眼神東瞥西瞥,接著用手抹過臉。

 

  我盯著他看,他似乎把影片看完了,從白色的墊子下翻出了奇妙的東西,我走近了一些,伸手拿過他送來的東西。

 

定睛一看,我操,這不是潤滑劑和保險套嗎?

 

「悅琴?!」

 

「這是姚大哥給我的!就是何光洙的男朋友,他當時說如果我十八歲還是很想知道的話,何光洙會來告訴我!」

 

所以姚大哥是算準了何光洙下一次帶營隊的時機,讓一個遙遠國度的王子如此等待?這是在考驗他究竟是"使用者"抑或是"被使用者"嗎?

 

我瞬間紅了耳垂。

 

「那、那你給我幹嘛?我說了,我們的文化是──」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

 

  悅琴用細長的手遮掩住自己燙紅的臉頰,我的心跳越來越快,最後大聲的甚至聽不清他後來所說的話,我就像是用本能行事一般,把搖椅的固定鎖給鎖在地板上頭,單支手將他推入了搖椅最深處。

 

  他水靈的眼睛正眨巴著望向我,這是什麼如此燥熱的夜晚,我竟然發瘋似的把自己的短袖給脫了下來,他有點冰涼的手撫上我的胸膛又從肋骨一路往下滑去,鬼迷心竅似的,我看著他的眼睛,接著吻了上去,吸吮又輾轉,舔舐般的撬開他的唇齒。

 

  呼吸開始急促了起來,但我也是第一次,只好慢慢來了。

 

  我用舌頭挑逗他的上顎,他也想用舌頭和我纏綿在一起,但實在有些笨拙,只能被我用得一驚一乍發出些喘息聲。

 

  然而,我的手也不是在閒著,當他的手也開始溫暖起來時,我褪去他的薄衫和棉褲,在底褲下,他的東西也立了起來,透過薄薄一片底褲溢出了點液體來,我也褪下了褲子,用手輕輕撫過他的本體。

 

「唔嗯!?」他驚呼,整個人盤上來環住我的脖子。

 

「抱歉、我技巧不好。」我訕訕地笑,另一隻手撫摸他的背部讓他安心。

 

「不是、不是,很舒服繼續吧。」

「好。」

 

  接著換了個體位,我坐在搖椅上頭,他則坐在我腿上,為了先讓他舒緩情緒,我也從內褲裡掏出自己硬的不行的傢伙,他則緊緊環住我的脖子不敢亂看,但噴出的氣息和嬌喘聲全部傳入我的耳裡。

 

「啊、啊 哈啊嗯」他零碎的發出聲響,我則偶爾啃咬他白皙的肩膀。

 

  交疊在一起的兩個東西透過敏感的摩擦之後頻頻流出了液體,更濕滑之後我伸出兩手一起摩擦,他也稍微拱起了腰,用敞開大腿的姿勢整個人趴在我身上,雖然不重,但說真的,他的頭髮一直搔弄我的心,煽情的姿勢和聲音快把我搞瘋了。

 

  最後我們一起射了出來,我伸手抹過沾在彼此小腹上頭的精液,他虛脫似的不再緊緊抱著我,轉而趴在我胸膛上。

 

「喜歡嗎?」我喘了喘地問。

 

「嗯、但,還沒有結束,對嗎」他抬眼看向我,在那一瞬間,他應該也覺得友什麼東西才剛垂下又瞬間抵到了他的後穴「咿?」

 

「抱歉,悅琴,你太可愛了。」我用手蓋住臉,沒想到才到這裡三天我就和別人發生性關係了,況且,還是這個皇宮的王子。

 

 

  正當我深入第二隻手指的時候,他不習慣的緊抓住我,裡頭掐著正緊,他的指甲也刮著我的背部,但我一點也不疼,看著他留下豆大的汗珠,我扳正他的臉,深深的吻入深處。

 

  我一點又一點的在後穴周圍塗上冰涼的潤滑劑,並且試圖抽插,看他的表情和聽他的聲音,似乎開始舒服了起來,直到第二次高潮為止,他的嬌淫比剛才更加煽情。

 

「很舒服嗎?」

 

「嗯、對,很舒服。」

 

「那我要試著進去了喔。」

 

「疑?」

 

  下一秒我戴上套子,用潤滑劑塗了薄薄一層,在抵入後穴之前我再度用指腹滑過他的敏感點,剛剛已經抓到了竅門,剛結束後再碰一下,他無可遏止的如觸電般顫抖,我這次直接突入了最深處。

 

恰好,這個姿勢可以讓他坐到最深點。

 

「昂啊!!!」他發出驚呼聲,周圍似乎有巡邏的士兵走了過來,稀疏的發出長茅與地板碰撞的聲音。

 

「噓」我在他的耳邊有點過分的說「讓他們離開,否則我不動囉。」

 

我簡直壞透了,但是看著他慢慢推開我,眼裡還帶著點晶瑩的淚珠,我就忍不住想欺負他。

 

  他幾乎整個人還在顫抖,小腹上頭沾滿了為乾精液和潤滑劑,但他的前頭卻依然屹立,衛兵還沒走來這裡之前,我用一根手指觸碰著前端,看著他,將手含入口中,用一點點口水再去揉他的前端。

 

「嗯」因為方才的刺激過大,現在再來一點小刺激簡直就快爽翻天了,他大張的雙腿,後庭還插入了我的性器,雖然還沒到最深處,但也插入了一半。

 

  衛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依然持續同樣的動作,用口水沾滿他的性器,只用一根手指重複在他的頂端繞圈作弄。

 

「這次來的隊伍似乎還挺能習慣這兒的生活,他們明天就要離開了不是嗎?」

 

近得能聽見衛兵的聲音,我立刻停下手段,整個人往後坐,躺在枕頭上頭,兩手伸長抱住了悅琴小巧的屁股。

 

「對啊,我看大夥兒很有心,給他們做個歡送會吧。」

 

  兩個衛兵路過了水梯旁邊,其實只要不發出任何聲音就能讓他倆直接通過了,可是一想到明天就要離開了,今天若是做得不盡興一些,悅琴可能會恨我吧?

 

  抱持著這樣的想法,我又再度坐起身來,悅琴還沒開口,我卻一把用力將他整個人壓入我的性器之中,吞入的更進去之後直入戳中了敏感點,他睜大眼睛咬緊下唇,不免還是發出了細碎的聲音:「嗯啊、啊

 

「王、王子?!請問有什麼事嗎?!」下頭兩個衛兵立馬跪在地上,我一聽到下跪的聲音就知道他們不可能走上來了,直接把虛脫的悅琴轉了個方向,讓他依然大張著雙腿但是面朝階梯,兩手被我綁在後頭。

 

「咿、──嗯,沒事,你們都下去吧!我做了一個噩夢而已。」悅琴故做鎮定一邊喘息著,回頭想瞪一眼阿逵,但沒想到阿逵竟然開始抽插了起來。

 

「王子,您真的沒事嗎?需要我們上去服侍嗎?」底下的兩個衛兵卻沒那麼好打發,依然跪在原地。

 

我壞笑著湊在他耳邊說:「悅琴,讓他們上來吧?」

 

「不、不要!」他小聲地說著。

 

「為什麼不要?看著自己國家的王子,雙腿大張,性器還挺立著一邊流出精液,兩手還被綁著,噢,後穴還被插入著性器,不覺得,很令人興奮嗎?」我輕咬著他的耳垂和後頸。

 

「嗯──、嗚,快滾吧!不要讓我說第二遍!」他也快忍不住了,快要第三次高潮了,只好發點怒讓他們快離開。

 

「是!」

 

  語落,兩個衛兵話也不說、頭也不回的跑走了。

 

  整個花園安靜地又只剩下悅琴的嬌淫聲和碰撞聲,清脆的響透了整座花園,但卻被潺潺流水聲所掩蓋。他們換了好幾個體位,甚至讓悅琴整個人躺在搖椅上頭,一隻腳被抬在我的肩上,一隻腳被迫懸空,聽說讓腰部懸空會讓受吞的更進去也更容易高潮,我就這麼做了,悅琴也去了好幾次。

 

  直到隔日一早,我睜開眼睛,撇向旁邊,悅琴正坐在水階裏頭,任陽光沐浴一邊在水池裡頭清洗身體。

 

「那裏可以洗澡喔?!」我驚呼。

 

「當然可以。」

 

  我也走到水梯上頭,坐在悅琴旁邊,拍了拍大腿讓他坐上來。

 

  天空還掀著魚肚白,這一次沒有套子,應該說,早在昨天插入第一次之後就一直無套了,我在水裡突入些水作為潤滑,但裡頭的氣泡和水聲發出碰撞和誘人的聲響,一早,又來了三回。

 

「啊、啊、啊」有節奏性的嬌喘雖然昨晚聽遍了,但我的性器還是能硬到不行,這傢伙真的太情色了,他的性器還故意磨蹭著我的小腹,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一次又一次的突入最深處,直到早晨來臨,我替他清洗了後穴也確保他沒有問題之後就一起去參加早會。

 

  畢竟我們中午就得離開了,否則沒辦法搭上晚間的船次和夜晚的飛機,我先跟何光洙教授打個招呼,他則用一種看著"非人類"的眼神望著我,教授,別這樣看我,這場火是你先助燃的。

 

  後來我們被舉行的歡送會,在這段期間,一直都沒看見王子本人。

 

  直到全部人又穿上防風沙的大褂和頭巾,我才翻身上駱駝,旁邊就出現了另一匹駱駝以及身著全身白掛和白頭巾的人,我沒認出,他才出聲。

 

「其實我沒有告訴你,今天開始我要跟著何光洙教授去他的大學讀書,阿逵,請多指教囉!」他伸出白皙的手,但是在布匹滑落的部分,盡是被我抓紅的印痕和吻痕,我紅了臉,不知作何表情。

 

「你、你總有一天還是會回來的吧!想清楚再離開吧?」我想勸他不要離開這裡,因為他還背負著整座城市。

 

「那倒是不必,我的十個哥哥正在回來的路上,他們已經和外界作好聯繫了,過一陣子我們會舉城搬遷,到離城都更近的地方。」他勾了勾手指,讓我湊近聽「況且我也想清楚了,我喜歡你。」

 

接著親了我的臉頰,隨著隊伍,駕著駱駝走在我前面。

 

我的臉瞬間炸紅,雖然昨晚我對他很壞,但他真的是 ──太情色了吧!!!

 

Fin.


作者後記 :

你各位啊!明天要開學了啦!嗚嗚嗚好想哭,還不想上課啦!

沒辦法,為了度過我最後的高中生活,只好來打一篇高中生X王子的H文了(?)

悅琴真的好辣喔救命哪,本來設定是悅琴很天然和大家都處的很好,最後就變成情色王子了(?)

總之,希望大家品嘗的舒舒服服,開學不快樂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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